Concertino.

老房子着火,雄雄燃烧中。

[狛苗] [自翻] 献花之人 第九章

阅读说明:

最近才入的游戏坑,然后就被幸运组击沉了。狛苗最高!

入坑实在太晚了,以前的很多资源七七八八的都找不到了orz……在wb@弹丸论破幸运组主页 看到了这篇神文的推荐,慕名去看了太太们翻译的前八章,惊为天人呜呜呜。

太在意后续了,于是自己去p站(靠着翻译器)看完了后面的部分。标题和部分句子延用了之前两位太太们的翻译。大致把9~11章结局也整理出来了。

渣翻译。无文笔。有较多机翻痕迹。可能某些句子有翻译误差。仅作为了解后续剧情的参考。如果有授权问题请随时联系我删除orz 只是想和狛苗同好们分享……

另外,求小天使们来讨论剧情感想!身边一个同好都没有,so sad……


(已经被pb得想哭了。)


以上都ok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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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を供える人 

作者:スズタテ

ID:1819273


献花之人 第九章


“嗯……”


这次是从一个我不曾来过的地方醒来的,只知道这里应该不是保健室。从冰冷的地板上坐起来环顾四周,光线有些暗,周围都是灰尘。好像来到了与白色干净,柔卝软的床完全相反的地方。


“……嗯,好像是被带过来的……”


一边小声说着,慢慢地站了起来。朦胧的灯光从微微打开的门里漏了出来,向着灯光勉强从被卝关着的空间里走了出来。门外的走廊以分散的间隔悬挂着灯,虽然不能说很亮,但是得以窥视周围的情况。


“……是在学校?”


在等距排列的房间里,和平时使用的教室一样,上面挂着门牌。走廊的窗户上钉着厚厚的木板,到处都是恶趣味的布置。回头看了看出来的房间,那里的窗户也同样被牢牢地钉死了。


“……啊。”


头部的眩晕不止是因为受伤。就像嘲笑像逃跑一样迈着不可靠的步伐跑起来的我一样,不知在走廊上已经奔跑了多久,异样的空间也完全没有尽头。


也许我还在做梦——那样的幻想,被物体绊倒时的疼痛击碎了。


……这就是现实。在屋顶前的楼梯上,在被那个戴着漆黑面具的女孩子打晕之后,又被带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


因为冲击而解卝开的脸上的绷带就那样全部取下,扔在了走廊里。就这样呆呆地蹲在地上,附近传来了什么声音。慌慌张张站起来,以那个声音为目标,以现在的自己能使出的全力速度奔跑了起来。



跑了一会儿,在拐角处看到了两扇蓝色和红色的门,应当是两个类似厕所的地方。女厕里亮着灯,流水声不久就停了。我想像着从那里出来的人物会是谁,本能性地想从这里逃走,但是跑回原处去也不会打破现在的处境,于是我用卝力踩了一脚地板。……但是,出现在我面前的,并不是让我昏倒的她。不,说起来……


“……诶?已经醒了吗?真的吗!?而且还这样……竟然被目击到从厕所出来……”


人……还是什么啊?


那个时候在屋顶上感觉到的疑问,现在也感到了。在我面前垂着头的什么东西,戴着漆黑的面具,从那后方露卝出黑发的双马尾,而且还穿着女仆装。和之前戴着面具那家伙不同,她的声音不是变声器样的机器音,而是更自然的……那是一个普通女孩的声音。正因为如此,和那时一样的熊面具才更让人毛卝骨卝悚卝然。


“早上好,客人!”


对于一直站着不动的我,那个女孩子干咳一声后,很有精神地对我打着招呼。


“……客人?”


“嗯,是主人叫你来的,我被安排做你的向导呢!”


“……主人……这是指之前戴着黑熊面具的那家伙吗?”


“哈!?不是的!那样的金鱼粪便怎么能叫主人呢!请不要说奇怪的话!”


骄傲地挺卝起胸膛的女孩子,像是被我说的话咬了一口一样地回答。


(金,金鱼粪便……?)


看着像在生气一样摇晃的熊面具,那时的情景无论如何也会在脑内复活,忍不住后退1、2步,保持距离。


“呐……为什么要戴那种东西呢……”


但是和那时不同,我一边告诉自己和眼前的人是可以沟通的,一边问卝讯着眼前这位和屋顶上的他们同样戴着的那个熊面具。


“说什么【那种东西】!太失礼了!这是一只单色黑熊哦。请称呼我为单熊女仆吧。最后的‘超高校级的幸运’。”


“什么……”


“既然醒了就没办法了。请到这边来!”


“等一下,等一下……!”


自称是“单熊女仆”的她,转过身背向我,快步走了。她好像知道那个同样戴着黑熊面具的女孩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她称呼我是“超高校级的幸运”……这个孩子也和那些集卝团一起在幸运狩猎吗?


(再说那个【最后的】是怎么回事……!)


虽然说是向导,但是那个孩子却好像我是不是跟着都无所谓似的一个劲地前进着。既然有想问的事情,我就只能尽量跟随着不被她丢下了。




“铛铛,这就到了!嗯嗯,这里作为‘超高校级的幸运’的最后舞台真是再好不过了。”


她用明朗却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说着,终于停下脚步,走进这好不容易走到的房间。


那里的柱子和混凝土都是剥落的状态,但是那并不是建成后的样子,而是建设途中被搁置的那样脏兮兮的煞风景的地方。虽然建的不怎么样,但是也看不到什么能被称之为最后舞台的那种地方。




虽然对在黑卝暗的房间里捕捉到的情景抱有这样的感想,但还是站在门前不肯进去。她并没有在意那样的我,一边说着“嗯,嗯”,随着在黑卝暗中拖着某种东西的声音,她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房间的正中卝央。


“呼……为什么我要做这种事……”


在嘟嘟囔囔的单熊女仆的脚下,有个与煞风景的房间完全不相称的华丽,被丝带卷成一团的箱子一样的东西在滚动着。就好像完成了一样,她用脚踢了那个箱子,想让它滑卝到我所在的地方。但是,箱子只是横着倒在一边停止了滚动,里面的东西发出的咔嚓咔嚓的声音在那里回响。


“再次,欢迎客人您来到舞台!作为预备学科代卝表,欢迎您!”


单熊女仆对原地翻滚的箱子置之不理,吐出了戏剧中的台词,微微鞠躬。


“预备学科……”


这个单词就像漩涡一样把周围的空气卷了起来,不断扩大的游卝行队伍的样子重现了。只为了筹措资金而被收留,受到学校的冷遇,梦想破灭……无论是对本科生,还是对希望之峰学园都抱有强烈憎恨的人们……


“本科生……因为讨厌我,所以会带我到这种地方……‘幸运狩猎’吗?”


实际说出那个词需要勇气。不知什么时候,额头上的冷汗一下子从脸颊上流了下来,然后洒到了地板上。


但是,她到底是没有感受到我的紧张感呢,还是故意无视我呢?她口卝中的“单色黑熊”这个面具背后的脸微微歪着,环抱着胳膊,用毫无紧张感的声音说 “嗯……” 她沉吟了一声。


“……当然,如此蔑视我们的本科生简直就是垃卝圾。恨到想杀了他们。……直截了当地说,‘超高校级的幸运’之类的都是无聊的……反正也要毁掉的话,那还是选择“超高校级的希望”吧……我想把充满希望的东西全部摧毁”


单色黑熊女仆倾斜的头摆正,一边挠着口罩一边说,这句话和之前的话语不同,似乎饱含了强烈的感情。


隔着翻滚的箱子,她似乎对“超高校级的幸运”漠不关心,而对“超高校级的希望”抱有憎恶。虽然不知道后者是否真的存在,但是那样说的话为什么……


“……为什么要‘幸运狩猎’呢?”


“诶?……嗯……”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这句话让她很慌张。她重新抱起手臂,发出比刚才更久的嘟嘟囔囔。


“整理好了!”


然后食指对着我,说了起来。


“因为主人狩猎了‘超高校的幸运’,所以好像产生了意料之外的化学反应。因此特意下令煽卝动、敲卝诈、绑卝架。嗯……也就是说是这样……哟?”


“……?”


“……?”虽然说是回答了,但是完全没有说明。而且尽是些“好像”、“好像”之类的微妙说法,最后还是个问句作结。


面对我诧异的目光,她垂下食指,像辩解似的转过身说:


“所以啊,我只不过是充当向导的角色罢了。只是遵从剧本,内心一点也不感兴趣。请让我好好地做完以后就回去吧”


“做完后……你是指什么?”


“不是已经开始了吗?是‘幸运狩猎’哦!”


一边说一边回头的单熊女仆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握着一个黑乎乎的物体。


“……啊! !”


真假姑且不论……怎么看都是枪。


最后,最后的舞台,“幸运狩猎”——也就是说,在这里杀了我吗?


在什么事都不明白的情况下?


……也见不到【他】?


注视着像慢镜头一样枪口缓缓上升的样子,我感觉的到,在我至今的生命中,已经达到了脉搏最大速率的心脏跳动速度进一步加快。


“砰——”


与手中堪称灾卝祸的物体相去甚远,她用小孩子开玩笑般的声音说着,扣动了扳机,房间里响起了干燥的破裂声。


“第一轮比赛。”


我的心率没有达到最高值,但也没有突然停止。以比平时快得多的速度持续着运卝动。



身卝体哪里都没有疼痛感,也就是说自己好像没有被射击,我用手到处摸索着确认了一下。在枪声的余音中,头晕目眩地向前看。“单熊女仆”就像传递火炬的开始信号一样,用左手堵住左边的耳朵,右臂紧紧地贴着右耳,右手握着的枪口向着天花板。


“嗯,哇……诶!?


确认了那个的下一瞬间,突然从后面被毫无顾虑的力量推着摔了一跤。听到门啪的一声关上的声音和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我慌忙回头看,和单熊女仆一样……站着一个戴着黑熊口罩的人。虽然服装不一样,但刚才那股强大的力量似乎瞄准了隐藏在我身上的之前的殴卝打留下的淤痕,我确信这和我在屋顶上遇到的黑熊们是一样的人。


无视了抬头瞪视的我,那家伙从我面前经过,从单熊女仆的角度看,像和我并排左右一样,一直走到房间的最里面。单熊女仆也把枪拧进了女仆装的某个地方,靠近了我们,停在了滚动的箱子旁边。


“那么,我们赶快开始吧!就让这样的闹剧赶快结束吧!”


刚一说完这句话,她就蹲下来解卝开了挂在箱子上的丝带。另一只黑熊则一动也不动。


我看着单熊女仆一边哼着小曲,一边解卝开了一条丝带,有什么东西在脑内突然爆卝炸的声音。


“客人啦、主人啦、剧本啦、闹剧啦……啊,适可而止吧! !这里是哪里! ?从前天开始一直……莫名其妙……到底……目的是什么! !””


从刚才开始在眼前展开的扭曲景象终于让我无法忍受,我甚至忘记了受伤后蜷缩着的自己是多么软弱的存在。在并不宽敞的房间里,随着自己回响着的呼喊声越来越小,空间里可以听到丝带互相摩擦的声音。还是老样子,戴着黑熊口罩的人一动不动。在我握紧拳头的时候,散落在地上的丝带数量增加为了2条、3条,独角熊女仆看也不看这边淡然地说。


“没什么……想逃的话就逃呗……”


她拨卝开几条缠绕在一起的丝带,单熊女仆从横滚着的箱子上面取下盖子,里面的东西哗啦啦地撒出来了。


“……虽然真的很想这么说,但是好不容易把你带到这样的地方,连这样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果然还是不行啊”


箱子里装着的是外表一模一样的大量枪卝支。虽然看起来像电视剧里使用的那些东西完全没有现实感,但一想到她刚才那样开卝枪的样子,就无法断言是假的。不管是哪一种,我都无法将目光从新出现的异常要素中移开,于是单熊女仆张卝开双手,又以戏剧般的语气说了起来。


“最后剩下的‘超高校级幸运’的幸运能持续到什么程度呢?……总之,要用俄罗斯轮卝盘赌来决胜负!这里有很多枪,每一个弹卝夹里都只有一颗实弹。所以,适当地选择一个——”


“等等、等一下啊……我不明白你说的意思……”


“啊?不知道吗?将左轮手卝枪的弹卝夹适当旋转后,向自己的太阳穴扣动扳机……黑卝手党电影、赌卝博的方式,甚至连综艺节目的惩罚游戏都经常出现的那个啊!”


“不是那样的!!为什么会这样……”


“你也太天真了,作为‘幸运狩猎’的结束,让剩下的‘超高校级的幸卝运’玩赌命游戏。而且还是俄罗斯轮卝盘赌这样的直球对决哦!…不明白吗?对于仅仅一次偶然的机会进入希望之峰学园的你来说,是能够在那样的胜负中不断取胜的幸运吗?……讽刺吧?绝望吧!?唔噗噗噗! !”


一改之前那种只遵从剧本的话语和没有生气的说话方式,单身熊女仆发出了发自内心的、令人毛卝骨卝悚卝然的笑声。在注意着她的期间,不知什么时候,直到刚才为止一直沉默地站在房间深处的那个戴着黑熊口罩的人,捡了一个散落在地板上的手卝枪,若无其事地回到了原处后回头看我,枪口并没有抬到他的太阳穴,而是对准了他的喉头。不知什么时候单熊女仆也停止了笑,来回交替着看着那个人和我,像是要说“哎呀”般地摇了摇头。


“嘛,第一发的概率是最低的六分之一呢!按顺序的话死亡概率会不断上升呢!从概率最低的时候开始就会中奖吗——…”


咔嚓一声,心脏猛地一跳。


然后,在比刚才更近的地方,发出了和刚才一样干燥的破裂声。


在睁大眼睛所能捕捉到的视野中,直到刚才为止一直站在那里的人慢慢地倒在黑卝暗中。漂来的火卝药的味道,以及不管几次眨眼都倒在地板上不再动弹的人的身影,现在在自己眼前发生的异常事态,终于有了现实感。


但是,我一点也不能理解。


(倒下的人做了什么?俄罗斯轮卝盘赌?真的吗?为什么?)


像防卫机能一样,比起恐惧,我的脑子里似乎充满了疑问,我的耳边传来了一声由衷的叹息。


“啊……太绝望了……突然就终结了什么的。嘛,但是没用的东西也没办法啊!是的,所以第一轮比赛是通卝过黑熊口罩的自爆以“超高校级幸运”的胜利结束!”


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那句话并不是按照剧本说的台词,而是她的真心。同样是黑熊,戴着令人毛卝骨卝悚卝然的口罩,恐怕同为预备学科的同学,一瞬间就倒在那里了,为什么……


“……开玩笑吧?”


不知道话语是在对谁吐露。被形容为“没用的东西”的倒在黑卝暗中的人吸引而想要接近的我的脚下,突然裂开了什么东西。


“不要随便动!!!……嗯,嘿嘿。我也被允许作为牵制或者保险来开卝枪的哟。请注意不要有奇怪的行为。我不擅长即兴表演……着急的话,可能会失手吧?”


对吧?她歪着头,对于握着刚才被扣动了扳机的枪的她,我这才明白即使语言相通,也没有任何意义。这个人一定对射击我没有任何犹豫。


从倒下的人的胸口往上,就像他早已计划好要倒在那里一样,被广阔的黑卝暗淹没,完全看不出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只是,红色的血痕什么的哪怕目不转睛使劲盯着看也看不见,空气里也并没有铁锈的味道。确认了这件事,我稍微吐出了一点哽咽的气息。




但是,就连我那小小的安心都好像要被打破一般,突然传来门打开的声音。我回头一看,一个戴着仿佛复制来的黑熊头巾遮住脸的人,迈着毫不犹豫的步伐走到刚才那个人站的地方。


“第二位挑战者已经到了呢。果然不会连续两次发生那样方便的事情吧?”


和她威胁我的话无关,被称为第二个人的人,和第一个人一样毫不犹豫地捡起了一支手卝枪。然后为了回到固定位置的途中,那个人一直盯着倒在黑卝暗中的人。


“…嘿!喂,你和刚才的人难道是之前在屋顶上燃卝烧花束的那些人之一吗!?”


彻底沉默的那个人,从他身上第一次感受到了人性……看到了对伙伴的感情之类的东西,不由得这样问道。然后,我的话让他的后背稍微有些摇晃。


“你和刚才的人……”


想继续说的话,被回头看过来的那个人的行动打断了。


为什么连那样的动作都能描绘出来呢?站在我视线前方的人把枪口对准了喉卝咙,然后扣动了扳机。


「…………!!」


但是,没有达到同样的结局。掉在地板上的是铁质的空弹壳。黑熊头巾的脸并未从黑卝暗中消失,而是令人毛卝骨卝悚卝然地微笑着伫立着。


“看,果然不会发生第二次了。现在不是可以放心的时候。这回该你了!【超高校级的幸运】!”


仿佛在责备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的我,听到了“单熊女仆”的声音,吓得缩起了身卝子。


(……对了,如果他这回合结束的话,接下来是我的……)


考虑到这一点,我对被这种异常状况所影响而陷入思考麻痹状态的自己感到惊讶,并嘱咐自己要振作起来。我不打算参加这从刚才开始就和我的意志无关、擅自进行的疯狂游戏。



不能无视只要采取奇怪的行动就会马上开卝枪的“单熊女仆”,一定是盯着她看的我的脸上泄卝露了我的思考。从令人毛卝骨卝悚卝然的面具中更进一步说出了噩梦般的话语。


”……如果你不开卝枪,我会把你们两个人都打死。这样就可以了,剧本上说可以这么做。”


“……两……两个人?”


“你和狛枝凪斗两个人。”


“什么……!?……狛枝君在哪里?没事吗!?”


“……噗噗噗”


单熊女仆摇晃着肩膀笑了起来。


她在自我介绍的时候称呼我为“最后的‘超高校级的幸运’”。


那句话的意思我刻意不去深究。


(那种事,怎么可能……)


“真是的,射杀尸体不是没有卝意义吗?”


“单熊女仆”发出一阵令人毛卝骨卝悚卝然的笑声后,安慰着已经做出了最坏想象的我,她一定看到了我面无血色的脸吧……或者仅仅是恶作剧似的,说些让人抱有这种希望的话。


“那么……”


“不管怎么说,如果你不把手卝枪拿起来的话也是一样的。”


然后,为了测试我心中产生的小小希望的可能性,我被催促着拿起手卝枪参加这个游戏。


(……的确,如果在这里就这样静止不动,被她打死的话,我也无法确认……)


(……不!很奇怪吧!不能随波逐流!还有其他的方法……!)


两个想法相互碰撞,到底哪个才是正确的判断也搞不清楚了。


回过神来发现后背和手上都出了湿卝漉卝漉的冷汗,安静的房间里,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如同轰鸣。不知不觉走到我眼前的第二个被称为“黑熊头巾”的人,以慢慢的,但是不容分说的动作抓起我的右手,让我握住了手卝枪。自己的体温和冰冷的手卝枪的温度混合在一起,刚刚用同样的道具在黑卝暗中倒下的人的样子在我眼前重现了,喉卝咙里恶心的感觉涌了上来。


“嗯……啊……!”


虽然用左手捂住了嘴,但是没有吐出胃里的东西。这么说来,我一直什么都没吃。视野一点一点地渗透进去。虽然听不到催促的声音,但从感觉到两个人一直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的视线来看就明白了。


(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左手再用卝力地按卝压在嘴边,想办法调整剧烈反复的呼吸。用颤卝抖的指尖握住可以杀卝人的道具,连自己的右手都看起来像是异物。




——作为‘幸运狩猎’的结束,让剩下的‘超高校级的幸运’玩赌命游戏。而且还是俄罗斯轮卝盘赌这样的直球对决哦!…不明白吗?对于仅仅一次偶然的机会进入希望之峰学园的你来说,是能够在那样的胜负中不断取胜的幸运吗?…………




就是那样。我来到这所学校,作为从全国的高中生中随机选择的一个人……只是偶然。运气。仅此而已。不是什么才能。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那么子弹射中的只有五分之一——也就是20%的死亡概率。




――……如果你不开卝枪的话,我会把两个人都打死。


——你和另一位【超高校级的幸运】狛枝凪斗两人哦。




右手颤卝抖着……不,通卝过那只手沿着枪口一直传递到太阳穴,带动全身都在颤卝抖着。虽然单熊女仆在说着什么,但是已经听不到内容了。本应从内部传来的心跳的声音也似乎离得很远,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耳朵旁边的手卝枪发出的声音上。然后,在自己的手指感觉到拉动扳机的重量后,响起了清脆的无机质的声音。


“…………”


前方传来令人窒卝息的声音。张卝开紧闭的眼睛,立刻将视线捕捉到的黑乎乎的物体扔掉——本打算这样做,可右手的指尖却像凝固了一样放不下去。


“啊……第二轮了吧。”


用还残留着颤卝抖的左手一根一根地掰卝开右手手指,终于从右手中滑卝下来滚到地上的手卝枪,单熊女仆像是掉在地上的零钱一样毫不在意地捡起来,塞给了那个叫“黑熊头巾”的人。我最终还是被这种不正常的情况所感染,拉动了铁扳机的事也好,在无法相信自己还活着的实感里也好,游戏仍在继续。


我还没来得及祈祷,被塞了枪的人又把它按在了喉头。


“……? 喂?黑熊头巾先生?”


但是,在那里那个人停止了行动。从口罩中隐约能听到沉闷的呼吸声,可以看到他的指尖在颤卝抖。被称为“黑熊头巾”的那个人又流露卝出了人性的一面。——对死亡的恐惧。


“是啊……好可怕啊,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我一直在想,戴着令人毛卝骨卝悚卝然的持续笑着的口罩,什么也不说的他们是不是有这种人类化的感觉。但是,以为已经麻痹了的他们的心依然好好运作着。


““喂……””


我和单熊女仆同时向颤卝抖的那个人搭话。和不由自主望向她的我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对我连看都不看。


“为什么不能按照主人的剧本行动呢?单熊头巾这样是不合格的哦?而且……对方是“超高校级的幸运”哦?对于那些只是随机抽取的家伙……以像在针卝孔穿线那样的竞争率中胜出、花了很多钱终于来到了这里的我们……怎么可能输啊!”


一开始看上去很沉着的单熊女仆,在说话的过程中浑身颤卝抖着,然后像是爆发了全身的愤怒一样喊叫着。她的身影既像是在发卝泄对本科生的憎恨,也像是把自己的心情托付给了同样的预备学科学卝生身上一样。



然后,听到她的话,黑熊头巾停止了恐惧的颤卝抖。他转身看着我,像要挑战一样,像要证明自己的决心一样扣动了扳机。


连闭眼的时间都没有,第三次听到了火卝药破裂的声音。表现出了胆怯的心的软弱,但对着同样是预备学科学卝生的她的话下定决心的人,像是被之前倒在黑卝暗中的人所覆盖般倒塌了。


“……为什么……”


“就算这样的垃卝圾,也是‘幸运’吗……很能干呢!第二轮战也是通卝过单熊头巾的自爆,达成了『超高校级的幸运』的胜利!但是,下一个对象和以前不同哦!”


就像刚才看到的激烈波动是假的一样,单熊女仆毫无感情地说。


骗人的。这个人也并不是什么感觉都没有。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


“……你不明白,预备学科学卝生的心情。”


对“超高校级的幸运”漠不关心……?那是不可能的。仿佛刺痛全身的憎恨,现在她正面向着我。强行把我带到这个异常的空间里、强卝制游戏什么的已经无所谓了,我现在还活着站在这里这件事,对她来说是不允许的。


“……最终战。”


就在她念念有词的同时,门开了。在那里,就像我想象的那样……是那个戴着黑色面具的人。


“啊……”


我回想起在被带到这里之前,在屋顶,还有楼梯上发生的事情。从喃喃自语的我眼前迅速走过的那个人,和那时不同,穿着朴素的黑色裤子,鞋子也变成了没有鞋跟的东西。但是,那个时候所感受到的压卝迫感不会改变。在我和单熊女仆的注视中,那个人看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手卝枪,然后抽卝出一支握在手上。



就这样,本以为会像之前的两个人一样马上把枪口对准自己,可是那个人却就此停止了动作。


“……有点……为什么……?”


就连单熊女仆也莫名其妙地注视着那个人的动作。


(和第二个人一样,感到恐怖吗……?)


但是那个人,与其说是犹豫,不如说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和第二个人不同,他的手没有颤卝抖,紧紧地握着手卝枪,也听不到急促的呼吸声。


“……你在干什么?是俄罗斯轮卝盘赌哦!”


终于麻木了的单熊女仆走到了戴着面具的人的旁边,做出了将自己拿着的手卝枪放在太阳穴上的动作。


“……什么是俄罗斯轮卝盘赌?……?”


和在屋顶听到的一样,听到了奇怪的由机器高度合成的声音。单熊女仆不耐烦地说明规则。在手卝枪里只装填一发实弹,用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扣扳机,这是一场赌上性命的游戏。听到规则的那个人,微微地歪着头。


“……只是,那样就可以……?”


恐怕不仅是我,连黑熊女仆都不禁哑然了的下一个瞬间,“咔嗒”的一声。不知不觉间,那个人已经扣动了击中自己太阳穴的手卝枪的扳机。然后淡然地把枪口从额角上移开,嘟囔了一句。


“喂,添加规则怎么样?……”


“诶……?”


“总是我们先攻也好,让对方使用我们选择的手卝枪也好,对双方都是不公平的吧……所以,这次也请对方选择手卝枪”


“等、等一下……那样的事,剧本里……!”


“如果就这样战胜了‘超高校级的幸运’的话,那不是更有问题吗?”


“……啊。”


对于这个连想都没想过的提议,女仆这次确实大吃了一惊。言语都被哽住了,但从她那无法读取的表情中,我仿佛看到了她对那个人的敌意。



――……主人……那是指戴着黑色面具的那家伙吗?


——哈!?不是的!那样的金鱼粪便怎么能叫主人呢!请不要说奇怪的话!




“…………”


他们之间微妙的关系,从两人之间紧张的气氛中也能感觉到。单熊女仆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苗木先生,请选择手卝枪”


这句话让我意识到,至今为止我的意见完全没有被考虑过。正如预料到我要反驳的那样,戴着面具的人继续提出了建议。


“……如果接受了这个条件的话,我可以回答你想问的三个问题。”


“所以说……那么随便的事……!”


戴着面具的人似乎违背了被称为“剧本”的流程。但是,那个人的话对于我来说,是来到这里之后才刚刚得到的机会。


“……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什么都可以。”


在单熊女仆还没有来得及反卝对之前,我向那个人提问了。


“狛枝君在哪里?”


听到在房间里回响着的提问,不知为何单熊女仆发出了很大的叹息,然后转向了我。


“……明明说了什么都可以……偏偏要担心那个家伙……他的话,就在这个建筑物……在旧校舍的某个地方”


“旧校舎……!?“


“因为问题太无聊了,所以地点信息就免卝费附送给你吧。”


旧校舍……在学园常有的七大不可思议的传说中听说过。穿过中卝央广卝场之后的北部地区——没有铺路,沿着荒废的草坪继续再往前走,就到了现在变成废墟的空地……虽然听说会出现拖着长发、红眼的幽卝灵,但因为有森严的警备,探险绝对是不可能的,所以传闻应该已经结束了。


(这里……竟然是那样的地方。)


虽然并没少受惊吓,但是即使知道了场所,现在也不可能从这里逃走。我问了她们第二个问题。


“狛枝君没事吗?”


“啊~ ~ ~刚刚不是说了吗,打死尸体也没用,不是告诉你就在旧校舍的某个地方吗!”


“那为什么要把我说成是最后的‘超高校级的幸运’呢!?你对狛枝君做了什么!”


对着像是要让愤怒和焦躁爆发的单熊女仆。我也不甘示弱地吼了回去。像是要挤进互相瞪视的我们之间一样,回答我的是戴着面具的人。


“狛枝凪斗没事……他的‘幸运’已经被猎杀了。”


“那是怎么回事……”


“如果这就是第三个问题的话,我会回答你的。”


最后一个问题了。听到这句话,我不由自主地闭上嘴,思考着应该问些什么。然后,在想出来的东西还没说出口之前,我用颤卝抖的手抓卝住了散落在地上的手卝枪。然后,凝视着一直注视着那个动作的人。

“如果我赢了的话……我会和狛枝君一起从这里回去。所以,最后的问题……我会在赢过你之后再问那边的她。”


这次我的发言让两个人都哑然了,确认了这一点的我向自己的太阳穴扣了扳机。咔嚓,与确实的触觉一起拉了铁扳机,子弹没有射卝出来。


“……你真是太鲁莽了……‘其实这子弹不是实弹吧?’之类的,你是这么想的吗……?就算之前倒下的人没有出卝血,这么想也太简单了吧……比如说,里面装了毒药之类的……”


戴着面具的人这样说着,把枪口对准了我。


“诶……?”


“……双方都拿着不同的枪的话,我们之间的不公平是无法消除的吧。追加规则是,枪口也可以对准对方……”


“咔嗒”的一声,听起来格外沉重,难道只是因为我的紧张吗?


“……空弹,是吧。接下来该你把枪口对准我了,”


没什么特别焦躁的样子,那个人把枪口从我身上移开,也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就那样催促着我。


“……我对准你……?”


“嗯,因为是那样的规则。”


那种若无其事地说出来的样子,动卝摇了我没有确凿证据的暂时的决心。




这把枪没有杀伤能力吧?


日本真的有这么多的枪,而且只是高中生能买到吗?





这种推论是对这个疯狂世界的逃避,还是基于对现实的判断?


而且还没有得出结论,就被要求向眼前的人扣动扳机。


即使把目光转向了倒在黑卝暗中的两个人,他们也没有任何动静。是活着还是死了,无法确定。如果第二发子弹命中——扳机弹出来的话,眼前的人也会变成那样的状态。不是他自己引起的,而是我的行为产生的后果。简单一根手指扣着的,是令人难以置信的生的重量。


“你明明没什么好在意的,我都在毫不犹豫地射击你了。……不快点的话,连重要的朋友都会被杀了……”


“…………”


手的颤卝抖似乎无法抑制。但是我降低了枪口,对准了那个人。不知道已经是第几次了,开始意识到加速的心跳和呼吸声的时候,听到了仿佛破卝坏了现场空气般故意的叹息声。


“从刚才开始就只对那个威胁有所回应……狛枝君狛枝君什么的……真恶心!什么啊那是?比起自己,那家伙的优先级就那么重要吗!……嘛,根据剧本的补充信息,花……嗯,樱草花?像这样的礼物之类的……你们难道是和花一样粉红色的关系吗……”


单熊女仆一边抚卝摸卝着起鸡皮疙瘩的身卝体,一边这样说道。


我放下枪,呆呆地问。


“…………你怎么知道?”


“……啊?知道什么?”


“所以……你怎么知道?樱草花……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也没有给别人看过。”


“……? 嗯?啊?咦?说了那么奇怪的话吗?我只是按照剧本……”


“那个,剧本是……”


我刚要说的话被打断了。


“问题最多只有3个。你也不用惊慌……赶快让我继续吧。就算是预备学科……你也被任命为向导的角色了吧……”


“…………哈?你在说什么自以为是的话?”


突然,两人之间又出现了紧张的气氛。而且那种气氛在我还没来得及插嘴的情况下,因女仆的怒吼声而更加紧张起来。


“我服卝从的只有主人一个人!你对预备学科来说不过是可恶和憎恶的对象!就算绝望了也一样,没有差别!”


“……哈……就因为这样,我讨厌预备学科……明明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却擅自多管闲事……正因为如此,才更绝望……”


一直绷到极限的紧张,好像因为那句话而从极限值溢出来了。


她就像在屋顶上看到的黑熊面具人一样,笑到微微颤卝抖着。不久,她的动作越来越激烈,疯狂地“唔噗噗噗”笑了起来。


“噗噗噗……绝望……?那样的话……这种展开怎么样?”


单熊女仆拿出手中的枪,把枪口对准了戴着面具的人。


“被我这种连重要人物都不是的预备学科学卝生杀掉了,这才是绝望吧?”


“……对我开卝枪的话,你知道会怎么样吗?”


“唔噗噗噗,主人的话,一定会原谅的!因为,那位大人爱着绝望!”


(……绝望……?)


在突然发生的异常情况下,只有她说的那个单词具有明确的意义。然后,单熊女仆一只手拿着枪,另一只手托住,双手紧紧地握着手卝枪。就像不会有任何放下的意思一样。戴着面具的人,快速瞥了我一眼。


“…………哇、危险!!”


我呆站在原地不动的腿像是被那视线融化了一般收紧,然后用卝力冲向着对面的那个人撞上了自己的身卝体。从跑出去到两个人躺在地上之间,我听到了两声枪响,还有什么东西倒在地上的声音。




“…………”


受伤的左肩再次着地,久违地想起了疼痛,不由得发出了呻卝吟。就这样睁开眼,看到那张带着漆黑面具的脸就在对面,慌慌张张地将身卝体从压在地上的人身上移开。回头一看,就在漂浮着火卝药味的空气中,一位单熊女仆倒在了我面前。


“……虽然你救了我,但是很抱歉……”


我把视线转回附近的声源处。


“胜负还在继续。因为是这样的剧本……”


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女仆,被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的某人握着的手卝枪射中了。


这个人即使被单熊女仆用枪口对准也没有表现出害怕的样子,很坦然,就像已经预卝测到自己的手卝枪会在第三次发射子弹一般。


“……但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救我。”


倒不如说是对于我想帮忙的不可理解而歪着头,像是在询问真意一样一直盯着我。我也凝视着他,心不可思议地、渐渐平静了下来。


“从现在开始,我要说的,只是我漏洞百出的推理而已……”


我也从蹲下的姿卝势慢慢地站了起来,朝向了对方的视线,和他面对面。我抬头看着那个人,隔着面具与其视线相对。


“呐,那个时候……你不是前天放学后我在屋顶遇到的那个人吧。今天你并没有穿靴子。尽管如此,身高却没怎么变……而且,在被带到这里之前……就算不使用那种道具,当时的女生应该也能直接把我打晕。”


在我说话的时候,那个人一动也不动。不知道那个人隐藏在面具之后的脸上是什么表情。而且,我猜测那个人眼中的我自己的表情也和他很相似吧。


“那天我和她在屋顶相遇,然后被她袭卝击……在失去意识之前我试图逃走。但是,因为屋顶的门被锁住了,所以没能逃掉。钥匙只能从楼梯那边锁上。也就是说,那个时候,他们进入屋顶后……门的另一边应该还有一个上锁的人。然后……被袭卝击的第二天……已经是昨天了吗,午休时我在屋顶门上看到的钥匙……是已经看惯了的东西。在左右田学长取下之前,那把钥匙没有被弄坏,就一直卝插在那里。”


胸口一跳一跳地隐隐作痛。如果将那种疼痛表现在表情上,就觉得自己要无法再继续诉说下去了,所以我努力保持着感情冻结的表情。我闭上嘴,在没有其他声音的狭窄的房间里安静得能听到耳鸣。


“樱草花是……是从狛枝君那里得到的。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收到了那个,也没有给别人看过。听同班同学说……那种花好像是我的生日花呢。他曾经说,为了消失的“幸运”而准备的花束,也选择了他们的生日花……”


“……从刚才开始,你想说什么?”


于是,眼前的人第一次向我提问。在回答之前,我想起了她的忠告。


——但是,如果最后你是作为尸体被发现的这种收场……总之可别变成这样之类的结果了啊。眼看着因为犯人的缘故,可悲的牺牲者被送入那种悲惨的境地这种事,是绝对不会被身为侦探的我所允许的。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承担起她的角色担当。全都是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非常混乱,我也不是特别机灵。这不过是模仿侦探而已……我知道这是漏洞百出的推理。


“……你,是狛枝君吧?”


尽管如此,最后得出的那个结论,仍是由各种偶然重叠导出的结果。那到底是幸卝运还是不幸,我至今都无法得知。


“……啊哈哈哈!”


空间里响起了令人毛卝骨卝悚卝然的高昂笑声。在明确这答卝案是肯定还是否定之前,眼前的人用左手摘掉了面具。就这样,在我呆呆地注视中,一直在寻找的人出现了。


“提示是留下了很多,剧本里也有很多多余的线索……很早之前就注意到了么。还是因为我的演技太差?嘛,她好像很少说话,即使被要求模仿她也……”


直到他摘下挂在嘴边的机器一样的东西之前,人工音和本想要听到的那个声音持续混杂着。想把耳朵捂住挡住那些不和协音。我往后退了一步,脚碰到了什么而发出声音。


“那家伙真的,总是多管闲事……虽然那次害你受伤,我也回敬过了,但直到现在也还是无法原谅。竟然会伤害你……那种事…………”


面对无法正常行动的我,他现在也以日常生活中一样的轻卝松姿态接近我,用左手触卝碰着我的脸颊。无论是从上方窥视的漆黑的眼睛,还是那只冰冷的手,都让我感到了一阵寒意。


“能做到那种事的……只有我的‘幸运’吧?”


“……诶……?”


我以为他在对我微笑,狛枝君却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盯着地板,不久终于发现了什么,低声说着“有了”。


“你看,刚才苗木君用过的手卝枪在那里放着吧?接下来轮到你了”


“……在、说什么……”


“继续比赛吧。我想确认哪一个‘幸运’比较强。只有幸存下来的一个人,只有被’幸运’微笑的那个人,才能得到更强的‘希望’……”


“狛枝君……!”


“你已经知道了吧?是啊,樱草花是为了你而献的花。你马上就会输给我的‘幸运’,然后作为输掉的代价死去,那个就是为了供奉给这样的你而准备的花。”


有什么东西发出轰隆轰隆的声音而崩塌了。在我心中失去支撑的到底是什么呢?至今为止共度的时光?他给予我的东西?建立起来的关系?还是,自己想要全部相信那些的心情?


不知什么时候看到过的杂讯再次混入了视野之中。就像和急速失去温度冷却的思考同步一样,眼前一片漆黑。

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紧闭的双眸。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右手握着一把手卝枪,枪口正对着狛枝君。


“我一直在想着这个瞬间到来就好了,也一直想着永远不要到来就好了。背叛了第一次交到的重要的朋友,被他用枪所对……多么绝望的结局啊!”


说完之后,他疯狂地大笑了起来。我觉得很刺耳,很吵。已经,希望你不要再说话了。



——狛枝凪斗他,对自己所相信的希望,以及和自己一样的『超高校级的幸运』的他们所相信的希望,哪一方更为强烈一些呢……他已经做出尝试了不是吗……




正如雾切桑所说的那样。但是,现在这种状况,就是狛枝君所相信的希望吗?和眼前大笑着说着绝望的姿态不是自相矛盾吗?……嗯,扭曲是从很久以前开始的。从相遇的时候开始,扭曲就已经开始了。



“苗木君,抬起头来。我非常喜欢你的眼睛。”


杂讯像电流一样在视野种散开。像走马灯一样,瞬间复苏的记忆渗透在视野中,使我的身卝体不住颤卝抖。手卝枪从右手掉下来滑卝到了地板上。为什么我之前能紧紧卝抓卝住它呢?现在已经不知道了。


“没有开卝枪……”


笑声戛然而止。我抬起头看他,又说了一遍。


“你没有对我开卝枪。”


“……是的……”


那一句话里包含了怎样的感情,不会有人知道了。他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就像事先知道会变成这种状况一样自然地捡起了刚刚掉在地上的手卝枪。


“是啊……无论何时,你的眼睛都不会失去光辉。所以,是我的话……”


最后的话没有听清楚。杂讯在我的视野中不断增加,意识也渐渐淡薄。


“正因为如此……”


在快要中断的意识中,尽管如此还是捕捉到了他的声音。他的右手拿着一把手卝枪,枪口对准了我。和刚才的立场完全相反。


“就算我刚才没有对你开卝枪,不代卝表我不能做到这件事。苗木君,我呢……如果是为了“希望”的话,就算是最喜欢的你也能杀掉。”


他的脸上浮现出扭曲的笑容,听着狛枝君话音刚落,我确实看到铁扳机被拉动了。无论是被灼烧般的疼痛,还是自己身卝体的崩溃,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像在以别人的视角客观地注视着这一切。然后这次终于被无穷无尽的杂讯吞没了,我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君。”


“嗯…”


“苗木君。”


“……诶…?啊……”


“……太好了……快睁开眼睛。”


虽然从唤卝醒我的声音中感受到了既视感,但是在声音散去后的视野中却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


只能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反复地说着“真的,太好了……”


我为了聚焦因为好久没睁开而模糊的视野焦点,反复闭上2、3次眼睛后再睁开。尽管如此,可能负荷还是太大了,大脑就像被洗牌了一样感到恶心,与之同步的是全身的平衡感也摇摇晃晃的无法稳定。这种事我已经做了好几次,依然无法习惯这种感觉,虽然每次都抱怨着,依然做出了像这次这样的荒唐事。这次实在有些乱来了。虽说是理所当然的结果……说实话,相当辛苦。


“……你在哭吗……?”


看着双手用卝力按住眼角反复浅呼吸的我,他担心地问到。我刚才至今为止都看到了什么,被了然于胸的他这么询问,总觉得自己很没出息。


“……没有吧。”


我抬起上半身,面向画面,对着他担心的面孔勉强挤出笑容。至于能不能笑的很好,我就没有那个自信了。


“……不要紧。”


果然还是只会露卝出抽卝搐的笑容吗,他带着担心的表情只说了一句“不”,然后又像“不要勉强…”这样低声说着。毫无掺假的正在为我担心的心情,直率地传达给了我,我的内心变得温暖了。


“……杂讯的真面目是你啊。谢谢你的帮助。”


我也为了传达自己的心情而对他微笑,反复感谢他。



“谢谢你,Alter Ego……”


或许是笑容比刚才要有活力了,它终于也回卝复了笑容。




一口气喝了接近一半附近桌子上所准备的塑料瓶里的水,然后呼出一口气。房间里的温度应该比较低,但是因为粘糊糊的汗,穿着的衬衫贴在了背上。当我抬起头来想确认时间时,Alter Ego察觉到这一点并告诉了我。


“……离见面还有时间。我已经告诉大家苗木君醒过来的事了,所以请稍微调整一下卝身卝体状况……如果也能整理好回忆和心情的话……”


“为什么你要哭呢……”


“因为,那样的记忆……呃,如果不是停在那里的话,会变成什么样呢……”


虽然它似乎混杂着痛苦在呜咽,一直拼命地忍耐着哭泣,但它最终还是忍不住哭了。Alter Ego以一副和不二咲一模一样的表情,簌簌地流下了眼泪。我盯着那些水滴顺着他的脸颊从下巴掉下来。当然,由于显示器的阻碍,由数据构成的水滴不会落到地板上。尽管如此,在确认了那些记忆之后,我还是轻轻地闭上了双眼。即使稍微用卝力地闭上眼睛,也不会从我的双眼中流卝出任何泪水。



“那么,在见面的10分钟前能叫醒我吗?”


和Alter Ego对话以后,我又再次躺在了刚才躺下的装置里。虽然在这里睡着不太舒服,但是这种时候也由不得什么奢侈了。


与其说并没有留下什么淤痕,不如说连受过那种伤的事情都全部忘记了——轻轻地触卝碰头和背做出确认之后,轻轻地把手放在了心脏的位置上。没有任何异常,那里还在正常地运转着。


(嘛,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就很奇怪了……)


闭上眼睛,就这样想着在这之后要见的他的事情。


然后,我决定重新回想一遍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和雾切桑,十神君,腐川桑,朝日奈桑,叶隐君,还有Alter Ego……逃出集体学园生活的7人受到了名为未来机卝关的组卝织的保护。我们所逃出的学园,以记录那个凄惨的事卝件为名义,被彻底地调卝查了。与那些愤怒的绝望残党发生过武力冲卝突,以及那些对机卝关的人视而不见、聚卝集在江之岛盾子遗体边的绝望感染者——据说其中也有江之岛盾子的个卝人卝崇卝拜者。我们决定加入被视为绝望之敌的未来机卝关——在这其中,作为打破江之岛盾子绝望的存在,不仅仅是因为雾切桑的想法,而是被世人广泛认作是“超高校级的希望”的我,不被允许再次踏入那个学园。



但是,在希望之峰学园集体生活中丧命的其他78期生的遗体,没有被绝望集卝团夺走,10个人的遗体全部都回到了我们身边。虽然很简单,但我们还是为他们举行了葬礼,修建了坟墓。




留在我们手中的希望还有一个。那就是“记忆控卝制”系统——就是它夺走了我们在希望之峰学园度过的真卝实记忆,由此构筑起来的友情、信赖关系、珍贵回忆,全部归零。这正是由77期生中的“超高校级神卝经卝学者”松田夜助先生反复研究——被江之岛盾子所继承,并完成了能够进行完美记忆控卝制的工作系统。


但是,记忆是不会完全消失的。事实上,在与世隔绝的杀卝戮学园生活中,山田君在临死之际想起了塞蕾丝桑的本名,以及我们原本度过的学园时代的回忆。


Alter Ego吸收了这个系统的工作原理,反过来将“记忆控卝制”系统用于“记忆恢复”,不单单是我们这些未来机卝关的职员,还有Alter Ego的自我复制品……它的弟卝弟、妹妹、甚至作为儿子、女儿而存在的AI们一起反复研究,最终实现了这一目标。没有比曾经受到过“记忆控卝制”的我们更适合作为“记忆恢复”实验对象的存在了。雾切以【只有不完整的记忆无法到达真卝相】为理由,朝日奈以【虽然很难的事情我都搞不清楚,但是如果能找回和小樱的回忆的话】为理由,我以【包括过去在内,我想要背负着我所知道的他们的所有想法而活下去】为理由,这样的我们分别同意了参与“记忆恢复”实验。而十神君以【现在存在的结果就是全部,没有时间回顾过去】为理由,腐川以【我只想要顺从白夜大人的意志】为理由拒绝了。还有叶隐君虽然嘴上说着乱七八糟的话,但主要是顾虑着我们3人的实验结果,要看我们的反馈才会考虑自己是否也要尝试。




作为结果,“记忆恢复”实验成功了。


因为会对脑和身卝体造成很大负担,所以一次可以进行的复原范围相当有限。比如说,在这个还不够完善的系统基础上,如果追溯到受了重伤的记忆的话,可能会连带当时的痛苦感觉一并追溯体验,然后就那样休克而无法醒来。幸卝运的是,3个人都在第一次的实验中平安无事地度过了。但是,当我面向苏醒的其他两人看过去的时候,雾切就那样咬着嘴唇保持着沉默,朝日奈则从眼睛里滚落出大颗的泪水止不住抽泣。而我在对这两个人的情况确认之前和确认之后的时间里,都只是发着呆。


我最初追溯到的记忆,是真正踏入希望之峰学园的第一天。和在黑白熊监卝视下的集体生活时一样,做了不习惯的自我介绍后,我和舞园聊了聊中学时代的回忆。一直暗自憧憬着的她,还没有来得及露卝出软弱的碎片,那般美丽的笑容就中断在了那个事卝件中。




确实存在过的回忆,在抚卝慰心灵的同时,也让我意识到了绝望夺走了那么重要的伙伴们的生命,他们再也回不来了。尽管如此,我和雾切桑还是一次也没有拒绝过,尽可能利卝用了所有被允许的机会,一点一点地恢复了记忆。


然后,虽然同为第78期生,却被未来机卝关当做绝望集卝团成员来对待的她,并不仅仅是【第16位高中生,战刃骸】和【绝望姐妹中的姐姐】这种标签所能概括的;而是【乍一看很冷淡,但与她交谈就会好好回应,非常喜欢妹妹,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也会帮助我的战刃桑】。


当我通卝过找回的记忆重新认识这些伙伴们的时候:“他们”也被发现了。





由比我们高一年级的希望之峰学园第77期生组成的,绝望残党。


未来机卝关的上层如果知道了他们的存在,一定是要么立即决定将他们处死,要么彻底把他们这些绝望残党作为工具人来使用。而我就在未来机卝关的虎视眈眈下,暗自决定要和伙伴们一起保护他们。


虽说失去了江之岛盾子这一绝望的象征,但这群超高校级称号持有者中却有好几个人都是武斗派。在他们也被这种绝望所感染的情况下,与我们的想法产生共鸣并前来协助的未来机卝关同事们,没有失去任何一人而藏匿并保护了他们全员,已经是近乎奇迹了。




而这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一位合作者的力量。


那位合作者的名字是——狛枝凪斗。


和我一样,作为“超高校级的幸运”被选入希望之峰学园的人。明明已经陷入了绝望却仍然选择协助我们、背叛绝望同党的理由到底是什么……被这样询问的他,作为合作的条件,要求只有我和他,两个人单独见一次面。


对于只找回了和78期学卝生一起度过的记忆、并深信那就是全部失去的学院生活的我来说,他的话是出乎意料的。


“狛枝凪斗即使染上绝望,也无法改变那种异常热爱希望的根干。所以无论如何都想见一次被称为“超高校级的希望”的你吧……”


虽然听取过对他们做了临时调卝查的雾切桑提卝供的情报,但本身我已经不顾周围的反卝对,做好了为了达成合作目的而与他们全体成员见面的准备,所以当对方开出了这样的交换条件时,我还是懵了。


“作为交出所有人的交换条件来说也太便宜了……真的不是陷阱吗?”


我一边回想着十神君反卝对我参加会面的忠告一边走着的时候,从路过的某个房间传来了说话的声音。谈话的主题是更进一步的秘密调卝查报告,内容是说我和名为狛枝凪斗的人曾有过亲卝密的友人关系。知道了那个事实之后,我就知道我将采取怎样的行动了,所以绝对不能告诉十神君——那个忠告因为我无意间所听到的额外信息而变得毫无意义。


我决定在和狛枝凪斗见面之前,恢复和他相关的所有记忆。在繁忙的工作日程安排之中,用其他伙伴的名义获得了记忆恢复设备的使用许可,这是非常难办到的事情,但是多亏了雾切桑和十神君这些伙伴们顺从了我的任性,我才得以达成。但是,考虑到距离见面与日无多的时间和机会,伴随着危险的连续使用是不可避免的。




于是,我利卝用自己担任Alter Ego管理者的权限立场,把内部已搭载了“记忆恢复”系统的他放在身边,做好了紧急时刻强卝制结束的准备。就这样,我为了取回和狛枝凪斗的记忆,缓缓沉入了记忆的海洋。


“第78期学卝生的苗木诚君,请立刻到校长室来。重复一遍——”


和他相关的记忆就从那条呼唤的广播开始,最后以他枪口对准我,然后拉下扳机的身影而结束。谁能预想到,和亲卝密友人的记忆会给身心带来如此大的伤害呢。





“……苗木君,差不多了。”


“……嗯,我知道了。”


听着它谨慎的声音,就这样从装置中唤卝醒身卝体。在我把胳膊穿过外套袖子的过程中,Alter Ego带着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盯着我。


“嗯?……怎么了?”


“我也会和你在一起。所以,请不要担心。”


“哈哈……谢谢你。”


这一点也是和不二咲君一模一样呢。虽然长得很可爱,但本质上比谁都更有男子气概。对于忍不住苦笑的我,它一边踌躇着,一边“但是……”像这样继续说了下去。


“苗木君……虽然脸上看起来很平静没受影响,但是绝对没有那种事。不仅仅是装置造成的负担……”


“……也许是连续使用的原因吧,和平时不一样,我还没能把这些记忆完全化作自己的经历来接受。就好像在阅读故事一样,还是与我本身有些分离……但是,那肯定是我自己的记忆吧?那样的话,我不会后悔的。”


我打断了Alter Ego关心我的话语。而我说的全部。都是出自我的真心。


“在屋顶被袭卝击而失去意识的时候,你想要帮助我脱离系统吧……没有在那里中断记忆恢复是正确的。如果到最后都没能完整地想起来的话,就会在不了解狛枝君的本意的情况下见面了。”


“最后……”


“诶?”


当我想要反问Alter Ego在最后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它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那么……差不多该走了吧。狛枝君在等着我。”


听了我的话,Alter Ego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合上了它被内置的笔记本电脑屏幕,我抱着这位同伴走出了房间。




我一边走在通向他所在房间的走廊上,一边思考着。


(要以什么样的表情,和他见面比较好呢……)


是该表现出生气,还是应该悲伤……连这个也想不太清楚。


只是,中断了那个回忆的杂讯——Alter Ego,它只是以“记忆恢复”程序的特殊干涉方式而存在于此。在记忆中那件事情实际发生的时候,理所当然的,它并不在那里。


(所以,在当时的情况下,把我从黑卝暗中拯救出来的果然是……)




“……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这种想法也过于滥好人了吧。”


浮现出自嘲的笑容,我暂时停止了思考。



但是,我确实像这样还活在这里。我想要活着再见到他。


在那个记忆之后,为什么我还活着?


为什么你会做那种事?


为什么你想和我见面?


为什么……你染上了绝望吗?




终于走到了会客室门前。只要打开门的话,那里应该就能看到狛枝君。


受“记忆恢复”程序的影响,对我来说和他的再会只时隔了一个小时。相遇,成为好友,背叛,离别——再度相遇。然后……


(虽然有很多想问的问题,但是我还是有要向他……要必须向他们全员传达的事情)


再次提醒自己,并记在心里。


结果,我还没能好好地做出表情,就把手伸向了门把手。


狛枝君会露卝出怎样的表情,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可以料到了。他一定会一边说着


“……啊,好久不见了”


一边浮现出记忆最后看到的那个扭曲的笑容吧。


“我很想见你……苗木君”


打开门的我,知道了那个预想没有被背叛。


tbc



——————

作者真的很会写!回收了原作里狛枝没见过俄罗斯轮卝盘赌的梗,虽然是在这种情况下……甚至还补全了苗木来到未来机卝关以后恢复了学园时代记忆的心理活动。实在是……太过于原作向了。

以及这章中途画风一转,时间轴一下子就拉到了弹丸1、2之间。原来前面的铺垫都是苗木和狛枝的回忆……可以说真正的故事是从这一章才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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